就很无聊狗血的重回十七岁(……) 5.28
马上就要到叶老师生日了 激动T T
1.
连加了半个月的班,晚餐常常就是一桶泡面凑合过,桌脚的眼药水都只剩下了小半瓶,圆框眼镜压得鼻梁生疼,双眼干涩模糊,苏沐秋叹了口气,舒展着浑身的骨头往椅子上一靠。
他摘了眼镜,视力早在日复一日的工作生活中降到了不得不佩戴眼镜的地步,桌旁的小台灯糊成一道柔光,提醒苏沐秋:夜已经很深了,一天又要过去了。
苏沐橙读完大学之后留在外地工作,苏沐秋也早就不在h市,一个人坐着末班车,在这个已经生活了好些年的城市中飞速穿行着。
冬天到了,外头开始下起雨,公交车玻璃上水珠被寒风吹得倒流,留下一道道水迹,苏沐秋裹在前两天路过打折新买的羽绒服里。帽子旁的毛有一股怪怪的味道,他缩了缩脖子,还挺暖和。
一起下班的同事坐在他的旁边打起了瞌睡,到点了苏沐秋就推推他:“快到站了,别睡了。”
同事醒来,叹了口气:“唉,真是遭罪,整天加班。”
“就当赚加班费了。”苏沐秋说。
“整天这样!我还想着交女朋友呢,哪有时间,家里又一直催。”同事抱怨,双手环胸紧了紧衣服,过了会儿又问:“你怎么样?”
“我?我妹还没催我找对象。”
“你没有女朋友?”
“我也是整天跟你一起加班,是有分身术去谈恋爱吗?还不急。”苏沐秋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并没有考虑过这个方面的事,不过一眨眼,也快有三十岁了。
“你跟我们哪一样,瞧瞧,长的多俊朗?楼上楼下对你暗送秋波的姑娘还少么?”
苏沐秋听完,不只是被哪个字眼扎了一下,很快就恢复了原状。
他说:“有什么不一样,还不是加班光棍一根,我到现在都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,读书的时候没想过那么多所以才……总之现在也没有功夫想。”
“真的假的?!”
“当然是真的。不说这个,我要到了。”苏沐秋扯开了话题,最近正在考虑要自己出来单干,可比现在要忙多了。他拿起伞,从公交站下去,雨水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上,震得他手一抖。
这场冬夜的雨下的格外大。
慢慢飘成了雪,下成鹅毛大雪夹雨。
“嘶,太冷了,赶紧睡吧!”苏沐秋窝在被窝里,窗帘没拉严实,透着一丝丝光亮可以看到外面的飘雪,他双眼迷蒙,恍惚逆向时光的长河,在记忆的深处挖出了一张有一些陌生的青涩脸庞。
——他穿着蓝白的校服,黑头发,偶尔会笑笑,长得倒也不赖,苏沐秋只能记得这么多了。
苏沐秋看着天花板,他突然侧头,这个记忆长河里的人目无斜视地从他的身旁走过,一晃而过,就这样再也不见。
苏沐秋歪着头睡着了。
他醒来时,感觉脖子落枕了痛痛的。
苏沐秋睁开眼,入目不是模糊的天花板和白帜灯,而是清晰的衣角,看样子还是个中年妇女的——苏沐秋忍着疼抬头,额头被粉笔头精准地击中。
苏沐秋眨了眨眼,对自己的视力感到诧异。
“还没睡醒呢?不是我说你,班长,这都高三了怎么还能睡得着?”女人尖锐无奈的嗓音响起,苏沐秋这才回过神来。他忍着疼直起身子,揉着脖子说:“怎么回事?我加班睡过去了?啧我这脖子……老骨头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苏沐秋看向他的“同事”,表情逐渐变化。
眼前这位身材圆润,人还挺白,所以衬得脸上的雀斑格外显眼的中年女人……长了一样格外面熟的脸——不是公司里的,不是大学老师,甚至都不是他的驾校教练,这么眼熟只能是他高中的数学老师。
好热!
一键入夏……苏沐秋感觉自己在做梦,他连忙说:“对不起老师,刚刚做……了个梦。”
“梦见自己出任ceo,迎娶白富美,走上人生巅峰?”
“不,梦到自己是个要熬夜加班画设计图的打工仔。”
“那就好好读书!坐好了,不要再睡着!”
苏沐秋一节课上得头脑发晕。
还真的是做了一个梦,一个又长,又平淡无奇的梦。
苏沐秋揉着脖子站在教室门口,看到班对门跟老师说着话走出来的叶修,心想,这个梦什么时候才能醒?他在还是少年的时候,真心而又青涩的喜欢过的一个人,匆匆错过之后才察觉到,已经全部都结束了。
天南地北,再没相见。
现在又在一个梦里相见,正是九月开学季节,枝头的花还未落光,在校园中蒙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香味和纱影……只隔着一个教学楼之间的小操场,连篮球架都只能订在一面的那种大小。三分线的漆磨掉了大半,篮球架的青漆剥落露出扎眼的铜锈,学生时代那些颇有年代感的回忆慢慢涌上心头。
“沐秋!买冰条去,去不去?”
苏沐秋后背一重,毕业后去了国外,很久没有过联系的吴雪峰还剃着楞青头,套着一身校服,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胸口:“看谁呢?”
“我就揉揉脖子,走了去小卖部。”苏沐秋拉了拉吴雪峰的胳膊,心里一阵无语,他这算什么?重生还是穿越?返老还童还是时光倒流?居然又要高考。
苏沐秋跟吴雪峰从小卖部回来。
走廊上迎面走来叶修跟他的学习委员,擦肩而过前苏沐秋心里一惊,把头瞥向一边没有跟叶修对视,刻意地躲避过他有意打招呼的神情,匆匆走过。
“……老叶你怎么招惹他了?”
“我没有啊。”
“那他……”
苏沐秋走的远了,两人交谈声也不再清晰,吴雪峰咬着冰棍:“你怎么躲着人就跑,他也不是故意啊,一下子鸡血上头有点误伤难免的嘛?”
“什么跟什么啊?”
“你还跟我装!”
苏沐秋扶着脑袋,即兴就来:“哎,我猜吧我是不是有点脑震荡了,真晕呐!”
吴雪峰立刻腾出一只手扶他:“不是吧,打个球摔着了个屁股,这过去好几个星期了你这怎么还上头了?”
这件事苏沐秋记得,当年暑假跟班上同学回学校打篮球,遇上了叶修和他们班的同学,本来也都是认识,一来二去就约了每天傍晚来挥洒青春汗水。汗流浃背的每一个午后,你来我往的对抗,玩得激情时想来个盖篮一不小心被叶修截下了。
令人惊叹的跳跃力,苏沐秋的眼睛被汗水模糊了,叶修的脸和他离得很近,几乎能看清睫毛的错落与眼中明亮兴奋的光,苏沐秋肩膀挨了一下撞,连人带球坐在了地上。
屁股摔肿了,尾巴骨还嗑成了轻微骨裂。
“靠!!!!痛痛痛痛!”
“嘶……”苏沐秋现在想起都隐约觉得屁股疼,头皮发麻。
那天之后叶修来医院看他,苏沐秋自觉丢脸缩着脖子都不说话,同学间互相寒暄了几句他就走了,直到开学也没有再联系过。
“你真没事吧?”
苏沐秋沉默了一会儿,心想自己一大老爷们,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为什么初次暗恋伤神啊,都是已经过去的事,也许某一天睁开眼睛又是熟悉的天花板,和天南地北不知所踪的故人。
叶修在毕业后去了哪所大学,是留在H市还是回了家乡,年纪到了也该谈谈恋爱偶尔露出温柔的笑容,成家立业,一往情深。
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刚刚再见他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,下意识地就撇开头躲开了这穿过时光长流的第一次招呼或是寒暄,他重重叹了口气——该上课了,这刺耳的铃声还是记忆犹新啊!
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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