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修伞】悲剧了我的万圣节
百日day.80
不仅迟到还熄火的小南瓜车…………
夜里破旧木屋的门虚掩着，十一月前一天忽然就变冷了，冬风从门缝和破口往屋里灌，门前挂着块涂了新漆的南瓜木牌子，撞在木门上碰碰的响声跟嘎吱声响成交响乐。
屋子里昏暗得很，油灯的火忽明忽灭，原本还算温暖的灯光今夜显得整个屋子十分阴森。又冷，又阴森，就是镇子里再胆大的孩子都没胆来这附近探险。
“嘎吱——”“嘎吱——”忽然戛然而止。
有少年披着宽大的斗篷，手上的巫师帽里兜满了糖果，花样百出，沙拉拉响着。他啪得一下把屋子里的灯打开了，顿时被书桌前沉思的人吓了一跳。
“不开灯干什么啊？”
桌前的人抬起头，长了张跟对方一模一样的脸，他斜了一眼一旁挂着的油灯：“被你吹熄了不是？”
“我是说这个灯，现在谁还用你那老古董啊。”
叶修懒得搭理他，继续沉思。
“吃不吃糖？”
“不吃。”
“去不去镇上玩？难得一天能去。”
“不去。”
叶秋觉得他哥挺没意思的，不过最近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，不然平常果断地说“不要”“不去”“想都别想”的应该是自己，看在大家是一家巫师，有什么能帮忙的，能出两个主意绝对不出一个。
于是叶秋兜着他那一袋去镇上讨来的糖果跑过去。
“你都十八九岁了，跟着八九岁的人去要糖丢不丢人？”叶修也没嫌弃的意思，语气微扬，带着笑，也带着一点点对唯一的弟弟幼稚的无奈。
叶秋手一缩，躲开了叶修伸来摸糖的动作：“机会难得。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？什么咒语学不会我教你啊！”
叶修目光向他投来，叶秋连忙咳了一声：“算了，真的不去镇上玩啊？我今天还在街上看到咱隔壁的，叫什么来着，尾巴都翘出来了。”
“你说苏沐秋？”
叶秋点头：“嗯，还好藏得及时，还有翅膀。”
叶修架着二郎腿在看书，半天也没见他翻页。
看来最近是挺苦恼的。
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的隔壁邻居，其实离了有快两里地那么远，叶修住在林子里，对方住在更偏僻的一块墓地附近。
到处空荡荡，没有一点人气，常年雾气缭绕还埋着死人，就是再隔两里也能说是邻居了。
叶修喜欢他的邻居。
那人有一双清澈的眼睛，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妖怪，偏偏有一对尖锐的虎牙，脸色也是异于常人的苍白，叶修偶尔能看到他在喝什么，嘴角染着妖异的红。
大概是是吸血鬼吧，叶修想。
喜欢就去追他，擅长打直球的叶修是这样想的，万一人搬家了，或者是有了对象，又或者是什么其他意外，每一个听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怎么样才能追到一个吸血鬼？
叶修终于放下了他的咒语书，从清晨思考到下午，再从下午思考到傍晚，甚至忘记了家里早就紧跟潮流装上了电灯，点上了墙上的油灯，又想到了半夜。
搭讪是必须的，要让对方对自己产生好感和兴趣也是很重要的，叶修和苏沐秋关系不错，隔三差五能一块出门抓抓兔子采采草药，然后分好战利品各自回家。
不伤人，喝兔血？
叶秋一听，一脸微妙地说，兔子还挺可爱。
叶修赞同，不过这时候叶秋反应过来了，手一抖，兜帽里的东西全撒桌上了：“等等，你喜欢苏沐秋？”
叶修点头，坦坦荡荡地承认：“我喜欢他挺久了，怎么？没发现？”
“你居然喜欢苏沐秋！”
叶修用眼神问他“有什么问题吗”？他心想，难不成弟弟是个直男，或者是觉得种族不对以后容易产生矛盾？那没事，可以分住没问题。
叶秋当然不知道他哥在想什么，嘟囔了声：“你居然喜欢一个喝兔血的苏沐秋。”
“我喜欢的是苏沐秋，不是喝兔血的苏沐秋。”
“可他还是喝兔血！”
“未必！”
“难不成是养兔子？！”
两兄弟就兔血的问题争论了一会儿，叶秋才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了，重新转移话题：“那你准备怎么办？”
“……”叶修摇了摇头。
“不然你抓只兔子带去送他？”
“太普通了吧，你平常爱吃饭，别人送你一袋米你嫁吗？”
叶秋：“？？？？”
叶修：“你会吗？”
叶秋：“不会！”
叶修一脸：你看吧，看你出的什么破主意，赶紧睡觉去吧。
叶修想先收拾一下桌上的狼藉，他用手边的羽毛笔扫了扫，各式各样的糖果排好队伍要往叶秋的袋子里飞，叶修忽然看到了什么停住了。
夜里的风冷到不行。
最终叶修还是决定先赴约，吃个饭，一球直到底，直接告白好了。真说要准备什么礼物，还是先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最为重要了。
叶修敲了敲门。
苏沐秋很快就跑来开门了，他跟叶修差不多高，明知道来的是叶修，他还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，叶修正要跨进去，就见对方从背后猛地抽出一根棒槌似的棒棒糖。
银白色的月光落下，照得苏沐秋脸上也有了几分喜人的血色，他琥珀色的双眼忽闪忽闪，大概是在期待叶修会不会收下。
心上人送的东西，当然收下了，不然等着注孤生吗？
“叶秋呢？”
“今天出去玩累了，睡觉去了。”
苏沐秋笑起来，双眼弯成月牙型：“万圣节快乐。”
叶修站在门外，他摘了帽子，脸上有些燥热，他从帽子里拎出一只血袋，正面贴着一张大大的南瓜脸，把原本还挺像模像样的血袋弄的有点滑稽。
一看就是镇上整出来逗小孩的。
苏沐秋今天就在镇上见过，不过他可没见过还带回礼的，但还是收下了，好奇地捏了捏，马上回神说：“进来，外面太冷了。”
“苏沐秋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苏沐秋拎着血袋进屋子。
这大概是叶修长这么大第一次怂，他摇了摇头，跟苏沐秋进门吃饭了，苏沐秋家也不亮堂，桌上摆着一些家常菜，在父母离开之后叶修就没这样吃过一顿饭了。
苏沐秋很擅长打开话题，他开了叶修给他的血袋，喝了两口，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，很快就下去了半袋。
叶修陷入了沉思。
大半夜他可没地方找血，正好叶秋从镇上带了袋番茄汁回来，颜色不太像血，顶多糊弄小孩，叶修架起锅子给做成了血的颜色，没想到口味也变了？
苏沐秋叫了叶修几声，他才回神。
“你吃饱了？”
“还没。”叶修又扒了两口，空了一天的肚子终于有了饱腹感，他喝了口水，是很清爽的蜂蜜雪梨味。一杯下肚苏沐秋就起身去拿瓶子：“要喝吗？我新做的。”
哗啦啦，杯子里倒满了鲜红的液体。
叶修闻了闻味道：“番茄汁？”
“是啊！不过你带来的也很好喝，你怎么弄的？下次我也试试。”苏沐秋胳膊肘压在桌面上，探了脑袋过来看叶修。
叶修微微挪开了目光，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，似乎有点无法跟苏沐秋靠这么近，那种心动的感觉尤为清晰，可能苏沐秋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。
“你平常都喝这个？”
苏沐秋想了想：“也不是，平常比较喜欢喝红莓汁。”
“……我还以为你喝血。”
苏沐秋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他站起来，从厨房出去，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没说话，叶修被他吓了一跳，往常苏沐秋也会有生气的时候，很多时候是会直接叫出来，或者是瞪他。
很少有这样沉默不语生闷气的样子。
“沐秋？”
客厅里有点暗，叶修借着月光才能看到苏沐秋的脸，看得出来苏沐秋在走神，脸色也不是很好，似乎在想什么事情。
而过去一些和苏沐秋相处的画面从脑海中跃然眼前，叶修沉默地想着，看着，慢慢一些模糊的记忆也从他的记忆深处涌了出来，叶修努力去回想，可惜怎么都抓不到，全部变成了苏沐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画面。
“你一直以为我是吸血鬼吗？”苏沐秋忽然开口了。
叶修能怎么说呢，点了点头老实承认。
苏沐秋想猛地一拍桌子，最后还是拍在了沙发垫上：“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，你居然会觉得我会喝兔血。”
叶修觉得自己挺冤的，毕竟叶秋这样说苏沐秋的时候他掷地有声地呛了一声“未必！”回去，想想都觉得蛮幼稚的，苏沐秋居然在这里怀疑他。
不过也多亏他，怎么能把脑回路转到这上面来的。
叶修顿了顿：“那你那些兔子呢？”
“我们地狱可没这么可爱的动物，我妹妹很喜欢，我准备看看能不能带一只给她。”苏沐秋脸上露出几分笑意，有点像是叶修听叶秋念叨时露出的表情，不过更明显一些。
叶修抓住了其中的重点：“你要回去了？”
“嗯，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。”苏沐秋说，他似乎气已经消了，黑暗中盯着叶修的眼睛还是那样明亮，叶修却能感觉他可能并不开心。
叶修想看清苏沐秋的表情。
鬼使神差的，他拎出了一只南瓜灯，橘黄色的光从南瓜的五官和头顶透出，落在苏沐秋的脸上，有点可爱的惊悚，苏沐秋扑哧一下就笑了，抬着头问叶修：“你傻啊？”
叶修也觉得：“是挺傻的。”
苏沐秋想说，灯开关在那里呢，但是又觉得叶修的南瓜灯挺好看的，就像他带来的番茄汁，甜甜的，又有点酸酸的。
喝了一口，忍不住喝第二口。
“挺晚了，晚上要住下来吗？”
叶修说：“我喜欢你苏沐秋。”
苏沐秋：“……”
苏沐秋刚刚抬起的头，慢慢被红晕爬满，他猛地收回下巴，想要装作自己听不懂，但叶修又重复了一次，变声期的嗓音稍微有些沙哑，逼近他，令他毫无退路。
应该说点什么？
苏沐秋想了好久，可其实才过去没多久，叶修抬着南瓜灯，像是要等到他说话为止。刚刚好不容易被压过去的火气忽然往外开始冒，苏沐秋挠了两个沙发垫子，憋出一句：“你……确定？”
“以及肯定。”
苏沐秋再一次沉默了，他撇开头，躲开了叶修的视线。
叶修的心忽然就沉下去了。
他手微微抖了一下，南瓜灯里的火缓缓熄灭， 他收回手，就算是叶修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了，他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苏沐秋的头顶，最终叹了口气。
如果抬头，苏沐秋能看到叶修因为告白而发红的脸逐渐变苍白，原本的期待也渐渐褪去，他拢了拢手指，想说今天就先回去了。
可他说不出口。
能和苏沐秋多待一会儿的话，就多待一会儿吧。
叶修在苏沐秋的身旁坐下，感觉对方身体一僵。可是总觉得不能就这样离开了，否则明天再来，也许这里就是一座空房子了，别说苏沐秋，也许他养的那群兔子也都不见了。
“你就打算这样坐一夜吗？”
叶修回神，呃了一下问：“那去屋里？”
苏沐秋哭笑不得，暂时把心事放一边，无语地问：“你刚向我告白，这就想要进屋里了？”
“又不是没睡过，我不会占你便宜。”叶修点头，给自己的人品表示肯定。
苏沐秋脸忽然又红了：“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面对叶修正直的问句，苏沐秋沉默深呼吸了三秒，默默起来去给叶修铺床，隔间还有一张床，某一天叶修来的时候忽然发现的。偶尔他们会这样睡，对方翻身的动静都能听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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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没写完 就想开个车而已 过两天补
